感謝梅老師!
師友弟子的感言賀詞
**依姓氏英文拼音排序**
李琦 Edith Aldridge(中央研究院)
I knew Professor Mei for many years, though I wouldn't say that I knew him well. We crossed paths many times at conferences and always exchanged a few words, but that's about it. In any case, this award is fully deserving. I always regarded him as a highly intelligent, insightful, and creative thinker -- truly someone to admire and emulate in many ways.
張月琴(國立清華大學)
梅先生是我的貴人之一。在獲得博士學位後,我請貝羅貝先生寫了一封求職推薦信給梅先生。梅先生沒有把那封信丟到垃圾桶,而是將它轉給了湯廷池老師。我才得以在清華任教。也因此我也莫名其妙的被歸在梅派。雖然那時候我並不認識梅先生,日後也沒有跟他學習過。
梅先生是位治學嚴謹的學者,他長年調查中國西南的少數民族語言,有一年他調查雲南的怒語,不確定幾個發音,邀請我去昆明一起調查。我們做了一些假齶圖來確認它們是捲舌化的阻音。同時也把年長的發音人給嚇壞了。那是個難忘的調查經驗。
梅先生是位名仕。他的穿著永遠都是那麼的得體、整齊與高雅,我們常常站在遠遠的欣賞。他也是位雅痞,我住在清華自強樓時,樓下有一台時髦的越野車,竟然是梅先生的!他常常在週末騎著它馳騁在漂亮的臺三線。原來梅先生是這麼的瀟灑,懂得享受人生的人。
梅先生是位謙謙君子,不吝惜對後進學者提攜與鼓勵,深深影響我們。今天梅先生獲得終身成就獎是實至名歸。恭喜您,梅先生!
張永利(中央研究院)
我在清華就讀博士班期間,先是追隨梅老師深入中國西南邊境研究獨龍語,後又修習梅老師與李老師合開的汶水泰雅語田野調查課程,逐漸養成我在鄉野街巷探究理論語言學課題的習慣,這一影響歷久不衰、深植我心,也奠定了我學術的根基。畢業後,在梅老師的「能做調查又能做理論」的力薦下,我有幸進入中正大學服務。對於梅老師的教導與提攜,我衷心感謝。
江敏華(中央研究院)
很高興聽到梅老師獲獎的消息,真是實至名歸。梅老師是我在現代理論語言學領域的啟蒙老師,也是帶領我運用理論語言學探討中國思想史與中國語言學史中重要問題的引航者,他為我在台大中國文學研究所的求學生涯中所開拓的眼界,至今受用無窮。
曹銀晶(韓國中央大學)
梅廣老師發電郵告訴我這個好消息時,使我回憶起在臺灣度過的美好時光。2011年的春天,我在台灣大學的課堂上第一次見到梅老師。當時,我的博士導師蔣紹愚老師派我到台灣學習一段時間,給了我開拓眼界的機會。我在中央研究院跟著魏培泉老師學習了半年,他告訴我梅老師這一學期開古漢語語法課,是個很難得的機會,建議我去聽一下。所以我去聽了梅老師的課,發現梅老師的思路很新穎,這節課使我體驗到了利用新思路研究課題的樂趣。比如,以前的我如果要研究條件,儘對“若”或“如”等幾個詞的產生和發展進行歷史演變考察,但是聽完梅老師的課,我意識到了在某個時代不用“若”、“如”等詞並不表示那之前沒有條件這一個概念,只不過每一時代表達條件的方式不同而已,有時用句式,有時用特定詞彙等。從那時開始我不再拘泥於考察特定詞彙,而是從宏觀的角度考察古代語言。這一思路至今仍然影響著我。那年夏天,我還有幸得到向梅老師學習《老子》的機會,兩個月的時間,使我了解到《老子》其書及其人,使我開始讀懂郭店本《老子》的每一句話。每次聽他講《老子》,他都仿佛把我帶到春秋戰國時期,與古人進行一次交流。之後,我出版了一本有關談《老子》語言的書,這本書是從那時開始有勇氣寫的。後來又有幸得到跟韓國的朴正九、白恩姬兩位老師共同翻譯《上古漢語語法綱要》韓譯本的機會,那時反復仔細閲讀这本書好幾十遍,再次學到了很多。我從梅廣老師那裏不但學到了研究古漢語語法的新思路,讀《老子》、《公孫龍子》等古書的樂趣,並且還學到了對待後輩研究者的態度。我當時僅僅是個博士生而已,但是梅老師卻把我當作他的學伴來對待,一直到現在仍然如此。我以爲他是“樂於其中”、“一以貫之”的一位學者。疫情過後,希望再次得到進入開心愉快的學習氛圍的機會。梅廣老師這次得獎是理所當然。我真心祝賀梅老師,也要感謝張臨生老師,真的很想念您們。
周玟慧(東海大學)
碩一時有幸選修梅老師的句法學,發現了豐富有趣的語言學世界,從此一路跟隨。雖然有關老師的嚴師風格時有所聞,但是對於親炙老師的同學而言,大家時時感受到的是和煦春風。回憶老師課堂講授,最精彩的是常在講解理論時觸發了靈感,老師便會在黑板上推敲琢磨,舉各樣漢語的實例佐證或是修正。我們也在這樣的過程中窺見天機,明白如何應用理論,獲益良深。而在日常相處時,記得有一次期末上課恰逢老師生日,大家準備了卡片祝賀。老師很開心但說不能在課堂上打開,怕會太感動失態,要回家慢慢讀。雖然是生活中的微小片刻,卻讓我們感受到老師訥言外表下的純真性情。謝謝台灣語言學會替大家說出了長久以來深藏於心的贊美。
謝豐帆(國立清華大學)
梅老師治學可謂「厚積薄發」,雖與目前的潮流背道而馳,但無可諱言地、真正的貢獻率多是由此而來的。
幾年前梅老師曾對我說道:「你寫的文章都是好的。」這當然是梅老師總是不吝於鼓勵後進了。梅老師在研究、在育才都為我們學界樹立了一個典範。這次榮獲終身成就獎,正是「不求名而名自來」。
黃正德(哈佛大學)
聽到梅老師獲獎的消息,倍感興奮。這裡講兩件小故事,可能梅老師已經不記得了,但我沒忘:1972 年我考入師大英語研究所就讀,開學第一天就聽同學們爭相走告關於梅老師獲得哈佛語言學博士並回到台大中文系任教的消息。開學兩周後因為一位神父教授請病假,在所長楊景邁老師的力請之下,梅老師慷慨到師大協助並接任「研一語言學導論」課程。於是我和當年的一年級同學們就也成為了正式的「梅門」弟子了。如今回想在英研所那兩年以及後來無數次跟老師請益之所得至今受用不盡。梅老師所揭諸的「動詞組補語」是我寫博士論文時之所奉為皋臬,另外從他一些文章裡得到的名句如「激動得他流出了眼淚、他把鑰匙忘了帶了」等等,至今仍三不五時在我的腦海里轉來轉去的。
我 1982 年博士班畢業後,先到夏威夷實習任教並開始尋找下一步的工作,包括向中研院史語所詢問與申請。這期間收到了梅老師的來信,說他正在清華大學籌備中國語文系將開設語言學課程,希望我能申請到清華任教。在各方申請尚無結果之下我也就申請了。後來史語所和清華都通過了聘任案,李壬癸主任還特別告訴我該所26 票全票通過極為難得,在喜悅與惶恐之餘我就寫信轉向梅老師報告。梅老師向我道喜之後說,史語所的工作環境和展望都沒話講,清華的前途也不錯,都是好的職位。但有一個不同是:「你去不去史語所,他們都還是全國第一大所,但你來不來清華對我們就很不同了。換句話說,清華比史語所更需要你。」後面那句話讓我做了決定,剩下來的就不用說了(the rest is history)。
黃漢君(國立清華大學)
我有幸於碩士班一年級就受教於梅老師,他是我句法學的啟蒙老師。在田野調查方法課堂上,他帶著我們一個句子一個句子詢問鄒語發音人,時而流露出「啊!原來如此」的純真興奮神情,而駑鈍的我們還不見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還記得在阿里山上,他開車載著我們,在起了霧、能見度很低的山路上行駛,要前往發音人家裡。最後的期末報告,受到他的仔細批改與賞識。我畢業後服役、工作,最後回來念博士班,其間也一直受到他的鼓勵。學術上的成就不在話下,但他對待學生與年輕學者所展現的溫暖風範,至今依然是我努力學習的榜樣。
蔣紹愚(北京大學)
梅廣先生是我敬佩的學者。他學識淵博,興趣廣泛,研究的領域很寬。他在中國古代思想史方面造詣很深。在語言學領域內,他研究少數民族語言、漢語方言,多次實地調查;他在現代漢語、古代漢語語法方面都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他的《上古漢語語法綱要》是一個全新的體系,開創了上古漢語語法研究的新局面。此書由三民書局出版後,很快在大陸銷售一空,後來又在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才滿足了讀者的需要。2016年2月,他應邀來北大講學一個月,聽講的校內外師生甚眾,都覺得獲益非淺。
這次梅廣先生獲語言學終身成就獎,是實至名歸。
郭維茹(國立台灣師範大學)
在接觸梅老師之前,從學長姊那裡接收來的是梅老師「望之儼然」的形象,但是到了我這幾屆,我們所認識的是「即之也溫」的梅老師。碩士班時,一位從植病系轉換跑道前來攻讀中文所的同學,老愛說:「老師的笑容,燦爛得像一朵花」,是的,我們就在梅老師溫暖包容的笑意裡,上著似懂非懂的句法學,內心不斷迴唱著王菲名曲「『句法』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如影隨形。無聲又無息,出沒在心底⋯⋯」。
我師從梅老師撰寫碩士和博士論文,深切體會「要言不煩」的真意。老師的指導風格往往是針對特定議題指點一二,而當下傳遞給我的每每是一團又一團的疑雲,一堆又一堆的問號。我在老師所給的「話頭」裡參了又參,把它當成禪宗裡最為犀利的修練法門。雖無法頓悟,至少也要在時間的催化作用下漸悟。是的,老師的學問境界太高了!一般人難以企及。「仰之彌高,鑽之彌堅」,曾親耳聽聞國內一位重量級語言學者評述其著作說:「梅老師的境界是『神』的境界」,真是點評得恰到好處!今日,梅老師獲頒臺灣語言學學會的「終身成就奬」,儘管來得晚,但終究是來了!
近年,梅老師潛心悠遊在儒家思想典籍裡。對於溫潤似玉,全身散發著儒者風采的梅老師而言,真是得其所哉!疫情期間,眾人居隔,難以相會。老師偶會發送電郵,寄來有關〈大學〉〈中庸〉的論文,並提及思念我們,盼疫情結束能經常見面。回想,自碩班以來,親近老師已二十五個年頭。我認識的梅老師,個性是率真中帶點羞赧的。老師既言及想念,代表他期待與我們一如既往地在聚會中分享生活日常與學思所得。在我的眼裡,梅老師始終是一位真情至性的仁者。
李惠琦(國立成功大學)
梅廣老師是影響我深遠的老師之一,我能在學術界堅持走到現在,也是受到老師的啟發。這次梅老師獲得台灣語言學學會終身成就獎,真是實至名歸,讓我們學生輩們與有榮焉。梅老師除了學業上的指導,影響我深遠的是他的學術風範:梅老師教育我要專注學術。梅老師是我博士班的導師,剛開學時請示梅老師是否有工作要分派給我。梅老師回答,『你只要專注學術,其他瑣事不用你做』。幾年後,在我的博士畢業論文口試中,梅老師擔任口試委員。考前幾天,因為考試當天會耽誤到午餐時間,我請教梅老師有何用餐考量。梅老師回答我說,『你只要把論文寫好,其他瑣事你不用管』。畢業後,在不同的學術會議裏,我論文報告完,梅老師私下跟我討論,這個語言還有哪些議題可以關注,還可以再去問問哪些語料,要我再去多多調查語言現象。多年來,梅老師始終如一的教導我們,要專注學術。
李豔惠(南加州大學)
非常高興聽到梅老師獲頒終生成就獎!衆望所歸!梅老師學識廣闊精深,語言觀察以及分析解釋能力,是他的著作能歷久彌新的重要原因(我最近還推薦了梅老師早期關於動詞組補語的作品給一些學生以及一個研究語言處理的團隊);古今皆通,精湛結合文史語,更是乏人能比。梅老師2015年的巨著《上古漢語語法綱要》是所有對漢語有興趣的人必讀的, 其實應該是說所有對語言研究有興趣的!梅老師的廣闊胸襟,治學態度,以及研究精神更一直是我的典範。更難能可貴的是梅老師對後輩的支持和鼓勵,總是那麽親切,正向. 一向謙虛,不求聲名, 溫文儒雅的梅老師大概都不記得甚或不知道他這數十年來有形無形中幫助,影響到多少人。謝謝您,梅老師!
廖偉聞 (中央研究院)
雖然我只有在碩士班時修過梅老師的一門課,但我對梅老師的教學方法印象深刻,老師在課堂及討論時指出很多艱深的問題,但是不給你答案,要你回家自己想,當時總覺得困惑,要是我想的答案跟老師想的不一樣該怎麼辦… 一直到後來書越讀越多了,自己也當了老師,才發覺老師用心良苦,這種不斷發掘並思考問題的態度,才是我們可以傳承給下一代的最好的禮物。老師這次獲得終身成就獎,實至名歸!
連金發(國立清華大學)
雖然沒有緣分受教於梅老師, 但我應算是梅老師的私淑弟子。拜讀梅老師的每篇文章, 都深受啟迪, 往往可從中體會到學術研究獨立判斷,不斷求新的精神。 一些深奧的語言理論, 經由梅老師的剖析, 總是令人有融會貫通豁然開朗之感。梅老師不求顯達, 不媚俗, 能夠從容遊藝於學術研究的殿堂中令人深受感動。這也是我冀望達到之境界。
林若望 (中央研究院)
聽到梅廣老師榮獲台灣語言學會終生成就獎的消息,甚是歡喜。我是1986年清大語言所的第一屆學生,除了湯廷池老師外,另一位對我語法訓練影響最大的就是梅老師。
研一時句法學的必修課是湯老師上的,研二時才上了梅老師的句法選修課。記憶中好像上的是當時正熱門的Joseph Aoun的Genralized Binding Theory。這門課對我影響甚遠,因為當時所要求的一門資格考論文,我就是以這門課的所學為基礎寫的。Generalized Binding Theory和Noam Chomsky的Barriers理論是當時兩個對Wh-詞組移位及邏輯型式研究的最重要理論,梅老師的課不僅將當時最新的理論發展教授給我們,更重要的是還帶領著我們一群對句法學感興趣的同學成立了一個讀書會,每兩個星期還是每個月在位於台北金華街的清華大學辦事處進行論文研討。當時參加的人有梅老師,包華莉老師,蔡維天,高照明,我,還有一位我一時想不起來名字的同學。我永遠忘不了當時每次要去參加讀書會坐著巴士到台北的興奮心情。印象中在第一次讀書會,梅老師指定了我閱讀當時剛出版的Noam Chomsky新書Barriers,並在往後的幾次讀書會由我報告內容。如今,我還印象非常深刻,覺得那真是一件苦差事,因為Barriers一書的內容實在很難。為了準備讀書會的報告,我前前後後把那本小書讀了六遍,這也是為什麼我的資格考論文報告寫的是Barriers及Generalized Binding Theory的優劣比較,以及後來碩士論文寫的是Empty Category Principle中疑問詞“為什麼”和“怎麼樣”的比較。我想沒有梅老師的課以及讀書會的訓練,我就不會出版我學術生涯中的第一篇被接受的期刊論文(Lin, Jo-Wang (1992) “The Syntax of Zenmeyang ‘how’ and Weishenme ‘why’ in Mandarin Chinese”, Journal of East Asian Linguistics 1: 293-331.),這篇論文正是以碩士論文為基礎修改後投稿的。
雖然後來讀博士以及博士畢業後我從事句法學的研究較少,和梅老師的個人研究交集也不多,但梅老師帶領我們所進行的讀書會讓我領悟要如何成為一個獨立而成熟的研究者的經驗是我學術生涯最寶貴的資產之一,藉此梅老師獲得終生成就獎的時刻,我跟老師道聲真摯的感謝,謝謝您所教給我的。
林聰舜(國立清華大學)
梅老師為學精神很值得尊敬,他有關中國思想的論文我都看了,很有原創性,論點發人深省,這樣的學者已經很難找到了。
劉辰生(國立陽明交通大學)
在清華大學語言所三年的碩士班歲月裡,我和梅老師接觸並不多,只真正修過老師的一堂句法學專題。印象深刻的是,上第一堂課時,梅老師低著頭,輕聲細語,慢條斯理,以極其自然的語氣說著:我大概還能做十年語言學,之後就要去做我喜歡的思想史研究了。整個學期的課讓人感受到梅老師話語不多、語氣平和、不愛爭辯,不時自我陷入沈思之中,給人一種無求常安、無欲則剛的感覺。
學生時代,無法感受到的是,梅老師那深厚的學問。我不懂思想史,不敢說些什麼,但多年後的今日我可以感受到的是老師在語言學方面的深厚學養。梅老師的研究領域觸及古漢語語法/音韻/語意、現代漢語語法/語意、漢語方言語法/語意、苗瑤語語法及南島語語法/語意。在方法論上,涵蓋了傳統漢語音韻學、現代衍生語言學(語法、音韻、語意)的學說。
碩三時,有天蔡維天學長找了我,說梅老師從麻省理工學院研究休假回來,帶回來了Luigi Rizzi的Relativized Minimality這本書的草稿,希望能找同學組個讀書會,來瞭解這本書的內容。梅老師對衍生語言學的瞭解和掌握在這場三個人的讀書會裡深深地震撼了我。
碩三時,來自美國的宋嚴棉教授到所上給了一場演講,講題和傳統漢語聲韻學有關,演講內容我完全聽不懂。梅老師在演講結束時,語氣平和地提了幾個與「船母」和「照三」相關的問題,宋嚴棉教授當時的反應至今仍令我印象深刻。
梅思德 Barbara Meisterernst(國立清華大學)
As far as I remember, I first met Prof. Mei Kuang at the Fourth 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f Ancient Chinese Grammar, 2001, in Vancouver. I was very excited about the topic of his talk, because he was one of very few scholars working on the tense and aspect system of Ancient Chinese at that time; something I just started to become interested in. I was lucky to meet him subsequently at many other conferences and workshops, always enjoying his talks and presentations. I profited a lot from his ground breaking research on the grammar of Ancient Chinese, which was always an inspiration for my own research. I was very happy when I became his colleague at National Tsing Hua University and I am most pleased to be able to join this congratulatory list on the occasion of this most deserved award. As a personal note I would like to add that besides his academic achievements, I also always liked Prof. Mei’s style; he was one of the most elegant people at any conference or workshop I ever had the pleasure of meeting him.
白恩姬(韓國仁荷大學)
我很榮幸地得到把梅老師大作翻成韓文的機會。在翻譯的過程中,深深體會到梅老師對學問的熱情和求新的精神。祝賀梅老師獲獎,希望梅老師一直健康下去,讓韓國的晚輩們有機會向您請教。
舒志翔(弘光科技大學)
我在碩一的時候(2000年)第一次上梅老師的課,課名為句法學,梅老師直接帶領學生觀摩並實作當代語言學家嘗試以最精簡的理論來建構世界的模型的過程。我印象最深的一個就是邏輯訓練,老師每堂課都能將複雜抽象的理論的邏輯脈絡做清楚的說明,我到現在還是極為佩服他的分析和解說的功力。此外,在作業和考卷裡不斷要求的「精簡」,對那時的我是一個震撼也是個很好的表達訓練。碩二修的另外一門「田野調查」課中,留下最深印象的有兩點:一是老師快狠準的調查能力,往往一個複雜的理論問題老師能以一組句子簡單詢問發音人後就能找出一個具體的歸納,二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對自己調查自己母語種種方法上的啟發。我在後來寫漢語相關的研究論文時,也常碰到類似的過程,從一個看似小題目的現象發展到一個對語言整體結構深為相關的較大題目。老師在我畢業後,也持續關心我的研究和發展,也不時點出一些值得鑽研的理論問題,種種點滴,都讓我很慶幸身為老師的學生。
蔡維天(國立清華大學)
弟子眼中的梅老師有兩個形象:一是雷厲風行,劍及履及,有如刀鋒戰士般的銳利;一為名士儒雅,笑容可掬,宛若一陣和煦的暖風。念大學時見證了前者,深造及執教後則更慶幸體驗了後者。年歲漸長後也開始理解梅老師當年心境的轉化,事實上也從未覺得有什麼違和之處:這可能是因為從啟蒙到圓熟,老師看著我們長大,我們也陪著老師悠遊於學術天地之間,自然而然產生出了一份互信和諒解。
沒有梅老師當年到清大開疆拓土,就沒有我們這一代的成長,更不會有下一代的茁壯,台灣生成語法學界的面貌也將完全改觀。梅老師彷彿是我生命中的常數,老而彌堅,精進不已。汗顏之餘也只能亦步亦趨,希冀在燈火闌珊處仍能望見老師身影,將其治學求真的精神傳承下去。
蔡英俊(國立清華大學)
梅老師撰寫的中庸一文,請參考。這篇論文,梅老師寫得很開心很high,也讓我第一次讀懂了中庸。梅老師還寫信跟我說「教寫作不讀中庸」,可乎?
蔡素娟(國立中正大學)
大三那年,梅老師從哈佛學成歸國,在台大中文系開「語言學概論」。
選課的學生不多,大約十多位,包括一、兩位考古人類學系的學生。
梅老師上課慢條斯理,木訥寡言,但是概念很清楚,有學術的理性與簡約。
他上課不看台下的我們,看似沒有什麼師生互動。
學期結束時,他邀請我們去他宿舍,請我們吃 Boston Pie,
才讓我們看到他溫暖、風趣、平易近人的一面。
多年後,還記得他家中走道兩面牆上滿滿的古典音樂 CD!
王 旭(國立清華大學/元智大學)
我最早聽到梅廣老師的名字是在師大英研所。我比黃正德學長晚一年,1973年考進英研所,當時剛好台灣幾位語言學大師:湯廷池老師,梅廣老師,黃宣範老師都在同一時期取得博士學位回國,我跟梅老師沒有接觸,但是從黃正德學長處得知梅老師的風範。後來我取得博士學位回國後,在清華大學語言所與梅廣老師同事20年,可是因為專長因素,互動並不多。我是1985進清大,當時語言所已經獲准成立,我參加幾次制度規劃的會議,是由梅老師主持。本來由梅老師擔任語言所成立之後首任所長,是順理成章的事,可是梅老師個性閒雲野鶴,堅持不擔任所長,後來李院長邀請李壬癸老師出任所長。
這些只是我個人的一些感觸,梅老師這次獲得終身成就獎的肯定,即使是我專長不同,也可以非常肯定地說,這是實至名歸的榮譽。以我對梅老師粗淺的了解,知道梅老師治學嚴謹,見解深入,《上古漢語語法綱要》獲得教育部學術獎,也是古漢語句法研究的里程碑。謹此恭賀梅老師。
王昱勻(銘傳大學)
我很幸運地在大學時就修讀了梅老師的語言學課程。當時德高望重的梅老師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著Pinker的《語言本能》,帶領著我們去探索語言的箇中奧妙。我當時心裡受到不少衝擊,想著原來看似感性的中文系也能用宏觀理性的角度去研讀。進入語言學的殿堂後,很幸運地,邀請到梅老師擔任我碩士論文的口試委員。印象中的梅老師,話不多總是笑咪咪的,很親切和藹,但他一談起語言學來,卻言簡意賅發人省思。很高興知道梅老師榮獲終身成就獎,藉此機會要謝謝老師在教學研究上奠定模範讓我受惠良多。
魏廷冀(國立高雄師範大學)
梅廣教授一堂語序研究的課
梅廣教授的實體課我雖不曾參與,但梅教授的著作中,影響我最深的是在Cahiers de Linguistique - Asie Orientale於1980年所發表Is Modern Chinese Really a SOV Language?一文 (pp. 23-45)。其內容論證精闢,其視角對於處理台灣閩南語及台灣南島語語序的議題幫助極大。梅老師對於Li and Thompson (1976)所提出,沒有所謂基本的底層結構,以及否定變形語法,主張各種詞序皆有其意義的兩個論點闡述其看法;老師從Li and Thompson的角度,提出其自我矛盾之處;突顯出不同理論架構下,對於不同學派的歧異,如何運用客觀公平的陳述,提點出派別間的差異與優劣,引導讀者進行“最後的審判”。體驗這個過程就如同上了一堂語序研究的課一般,從學生時代至今,每每讀來,皆有其新意,獲益匪淺。
吳曉虹(國立臺灣師範大學)
我在碩一修習梅老師的句法學課程,這門課帶我首度認識了形式句法的優雅,之後繼續跟著老師上了田野調查與好幾門句法專題課程後,讓自己更是確立了自己未來的路;每每看老師帶著班上同學思考相關語言問題、並且沉浸在其中樂趣時,老師對語言學的熱愛都深深感染了我。梅老師的簡潔態度與對學問的初心也一直是我的模範。每回與老師討論問題、繳交報告時,梅老師總是不忘提醒我將重點說得簡單、說得精準的重要性;梅老師的簡潔作風也體現在對人的態度上,他不拘泥於任何繁文縟節,也總是盡量不麻煩他人,以老師在學術上的地位來看,這樣的態度真心讓人佩服。梅老師對追求學問、真理的初心也是我所景仰的。梅老師在探究任何學術問題時總是以興趣驅使,從未因為某些議題熱門或討喜才著手,而是單純覺得有趣才想更進一步深究,也因為如此,梅老師研究了許多不同語言的面向,發展了有系統性的理論。我相信,不管梅老師自己知悉與否,也不管每個人後來踏上了怎麼樣的道路,一定還有非常多的人像我這樣深受老師豐富學養所影響。希望梅老師一直這樣帥氣下去,讓我們這些晚輩能繼續學習請教。
楊儒賓(國立清華大學)
我是梅老師的老學生,四十多年來,我了解的梅老師之口才、文筆、為人幾乎沒有變化。梅老師的文字一向遠超過他的口才,文字甚佳,口才不敢講。他的為人更勝過他的文字,為人之簡重其實頗可與口才交相輝映,初識不易溝通,但相處越久,大家會越信任他。他退休至今,教研不斷,八十猶如老童生,孜孜矻矻,竟不知老之將至,難怪會得到馬拉松獎。身為學者,一生學問精進不已,能不讚嘆乎?平常見到梅老師,讚美之詞真是不曉得如何開口,他也不知該如何接口。謝謝臺灣語言學學會搭了這個臺,讓我們可以大方地讚美老師幾聲。
葉美利(國立清華大學)
梅老師是我碩士論文的口試委員,我猶記得當時非常挫折,但口試完後老師很和藹地給了我一句話:「可以繼續」,這句話把當時跌落谷底的我拉回地表。在我心目中,梅老師就是具備風範,令人敬畏,所以能被老師鼓勵,每每想起來都有一種竊喜!
葉詩綺(國立高雄師範大學)
我們這一屆是梅老師退休前教的最後一屆,聽聞學長姐說梅老師過去多麼嚴厲可怕,實在感覺不出來。印象很深刻的是阿美語田調課時,老師和發音人來回答問後,破解謎團澄清現象,笑呵呵說「顯然嘛....,非常有趣!」當時不上進的我完全狀況外,雖認命抄筆記,心裡疑惑著「哪裡顯然又哪裡有趣呢?」直到論文調查阿美語,非得把句法弄清楚才能問出想要的音韻結構,每當有所領悟之時,翻閱田調課筆記才發現老師早已經將重點提出並釐清,心中敬佩不已。
梅老師無論是學術、音樂、藝術或生活都有自己的品味。沒想到文人氣質的老師也有極豐富的田調經歷。他談到去怒江流域調查獨龍語等少數民族語言,環境簡約與路途不便的程度實在難以想像,卻都阻擋不了他對研究的興趣與熱情。梅老師看待人生的心態和胸襟讓我佩服,更感謝他所教導的一切,不吝分享他眼中看見的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