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真理子 (輔仁大學跨文化研究所碩士)

懷念湯廷池老師

初次見到湯廷池老師,是在輔仁大學翻譯學研究所的碩士班課堂上。當時翻譯研究所還沒有和其他所合併,也還沒有跨文化研究所。研究所就位在宜真學院三樓,是個小而愜意的地方,同一棟樓除了女宿,外牆還有一整片的彩繪玻璃。每次湯老師來上課時,總是臉不紅氣不喘地、一口氣爬上三樓,明明已經年過65,看他的動作、樣子卻十分有力、充滿氣勢,同時給人非常嚴厲的印象。但實際上,坐在教室前頭的湯老師,不只是自信與嚴格,還時常流露著慈祥的表情(或許在湯老師4050歲的時候對學生還更嚴厲、要求更高些吧)。
與湯老師相處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有兩件事我尤其記得,其中一件是課堂上的事。當每週一次的課程逐漸步上軌道,湯老師也和修課的同學之間比較熟了,也是這時候,老師開始喊我「真理子小妹(まりこちゃん)」。確實,在老師眼裡,我的年紀還算小,不過都30出頭了,還能聽到有人這樣稱呼我(而且在台灣用日文!)幾乎是沒有的事。那時候聽他這樣叫我,雖然有些害羞,卻也非常地開心。
另一個回憶,是和湯老師在十八尖山散步、一邊討論我的論文時。由於老師很爽快地答應要指導我的碩士論文,那陣子,我常和現在任教於開南大學的劉懿禎老師一同前往新竹,到老師府上拜訪。知道湯老師每天都要睡午覺,我們倆總會算好老師醒來的時間,提早一些在門口前等,盯著手錶,等時間差不多了,才謹慎地按下門鈴。進了屋裡,老師已經在樓下準備好要出門,我和劉老師就待在玄關旁的客廳,和湯老師聊個幾句之後,三個人一起前往十八尖山。散步時,湯老師幾乎不走一般的步道或是慢跑用的路線,總是選一些沒什麼人走的荒煙小路,而且走得健步如飛。一開始,我跟劉老師光是要跟上湯老師的步伐就已經很不容易,更不用說向老師提問了。湯老師卻是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大談我的論文要怎麼寫才好。
畢業之後,因為忙碌於工作、家庭,加上博士班的課業,一直沒有機會再向湯老師討教,實在汗顏。儘管如此,我還是記得和湯老師一同度過的、珍貴而愉快的時光,每當想起便十分懷念。如今,雖然再也無法與老師相見,但他所帶給我的回憶、他指導時嚴厲而慈愛的眼神,都讓我感念無比。
湯老師,感謝您。